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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痴

第六章 痴

眼前一幕使女孩大惊,因为在陆璃推开她之前,她甚至都没感觉到身后敌人的魂力。直到现在,她才捕捉到这名人偶若有若无的魂力。

就在这时,黑暗中寒光闪烁,数柄刀刃从黑暗中刺出。女孩身形闪动,轻盈避开进攻,顺势闪身到陆璃身旁。长刀出鞘,就要斩断那根穿透陆璃胸膛的臂膀。可就在刀刃即将砍中的一瞬间,臂膀猛地抽出,人偶飞快后撤,唰的一声隐入黑暗之中。

陆璃的身子没了支撑,一下软了下来。女孩眼疾手快,一把搂住,将他缓缓放在地上。看着不断从胸口涌出的鲜血,眉头紧皱。

然而敌人并没有给她为陆璃处理伤口的时间,黑暗中不断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。

大殿黑暗之中亮起点点红光,一具具人偶从黑暗中缓缓走出。

一时间数十具人偶从黑暗中走出,将二人团团围住。

这不是嗔念!

看到眼前的变故,女孩这才明白过来先前陆璃嘴里那番莫名其妙的话。眼下面对的梦魇根本就不是嗔念。

一名人偶胸甲大开,数枚利箭激射而出。

“叮当”

女孩长刀一挥,挡下利箭。站起身来,另一手伸向腰间短刃,缓缓拔出那柄一直未出鞘的短刃。随着腰间短刃的拔出,女孩身后也逐渐显现出一柄一人多高的巨刃来。巨刃通体雪白,泛着淡蓝色的光芒,悬空浮于少女身后。

“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!”

随后一个箭步冲入敌阵。

先是一刀劈开了迎面而来的人偶,紧接着高高跃起闪过数柄利刃。落地一瞬间快速突进,手中长刀一挥,紧随其后的巨刃便是一刀横砍,数名人偶连同举起的刀刃,皆被尽数腰斩。

女孩此时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,与先前同人偶战斗时截然不同。就算少女速度再快,身后的巨刃依旧形影不离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纵着,配合着她的招式,一刀一刀收割着人偶的性命。

少女闪转腾挪,刀刃飞舞间,或避或让,或劈或砍。数息之间已有数具人偶四分五裂。

然而这些人偶发挥着自己数量上的优势。黑暗中还不断有新的人偶杀出,它们前赴后继自杀式的围攻少女。

原本杀入“羊群”的“恶狼”反而渐渐被“羊群”围困。一时间四面受敌,避无可避,躲无可躲。

但少女依旧面无惧色,右腿发力旋转跳起,空中翻身360°,一声娇喝,劈出一招“浪里翻花”。刹那间巨刃激射而出,淡蓝色剑光以少女为中心荡漾开来,剑光所到之处,人偶尽数一分为二。剑光散尽,那柄巨刃重新回到少女身后,稳稳地浮停在它原来的位置上。

整间大殿里,人偶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,它们体内的黑色液体也是飞溅而出。天花板上,墙壁上,到处都是。最后再次滴落到地上,噼里啪啦。

就连大殿的墙壁也被少女身后的巨刃砍透。高塔外朦胧的月光挤了进来,撒在少女的面庞上。照在那三把刀刃之上,寒光熠熠。

配合四周不断落下的黑色“细雨”,整个画面既唯美又残酷。

但马上,让人意想不到一幕发生了。

那些滴落的黑色“雨滴”落到地上,居然开始蠕动。如同有生命一般,粘稠的黑色液体开始蠕动,聚合。连带着它们附着的人偶碎片,开始在这些黑色液体聚合下,重新组装拼接。一具具人偶重新组成。

“啧,果然是痴念”少女眉头一皱,抱怨一声。

原本被斩成数段的人偶在黑色粘液的拼接下重新爬了起来。一柄柄崭新的利刃从他们身上再次弹出,纷纷冲向少女。

女孩这才确定了这梦魇的真身。

它并不是因悔恨和懊恼产的嗔念,而是固执极端的执念产生的痴念。

这名学长极端的认为学习成绩就是人生的全部价值。在他的痴念里,他所得到的一切,不管是老师的喜欢,同学的认可,甚至是父母的爱,都是因为自己成绩好才拥有的。

然而当考砸的那一刻,他感觉自己将失去这一切。进而陷入更加极端的痴念,他要亲手结束这个没有价值的自己。

在如此强大的痴念之下,才孕育出了这只梦魇。

但即使意识到这一切,少女仍旧陷入苦战。

因为这只梦魇的能力,太克制她了。

她的斩击面对能重新组装拼接的人偶,显得有些力不从心。无论她如何挥刀,这些人偶都能重新拼接复原,重新爬起来再次战斗。

刚开始她还认为这些人偶的重生次数是有限的。但很快她就发现,即使有限,那也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。在到达这个限度之前,自己一定先被它们拖死。

因为无论她如何摧毁它们,它们依旧是悍不畏死地冲上来。完全感受不到对生命的顾虑,甚至于迎着她的刀刃撞上来,只为给别的人偶争取进攻她的机会。

在这无休止的自杀式进攻中,少女的身上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。虽然都是轻伤划痕,但此时的少女明显没有了先前的从容。

这样下去不是办法!迟早会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!

女孩思索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陆璃。

突然间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。

她想到了陆璃救她时的情形。

那时陆璃被穿胸而过,她几个闪身来到陆璃身边,挥刀砍向那只刺伤陆璃的人偶。那只人偶竟然抽回了胳膊,躲闪进黑暗中众多人偶之中。

对!就是这里不对劲!

在脑海中,女孩锁定了这名闪身躲进黑暗中的人偶。

它为什么要躲闪?它们既然可以没完没了的“复活”,为什么还要躲闪我的斩击?这不是对此一举吗?

在这一瞬间,一个答案在她脑海中浮现。

因为当时的那名人偶,根本就无法“复活”!

它,才是这只梦魇的本体!

少女一刀将冲上来的人偶一分为二,同时挥动短刀,身后巨刃随即横扫一片,将紧随其后的另外两名人偶拦腰斩断。

少女顺势向后一跃,闪身立于陆璃身前,与随后攻来的人偶拉开了一段距离。

脸上原本的狼狈之态一扫而空,环视着这成片的人偶们,嘴角悄悄的挂上一抹微笑。

看我怎么把你找出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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